纸币爱心。-《差三岁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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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九章

    行骋吸了口气,看着对面街边站着的五个男生。

    他冷着脸,转身进了小区旁边儿一个空旷的巷道。

    这儿人少,容易带过来。

    他想起上小学那会儿,他们一群三年级的跟六年级的打架,也是在这个巷子里,宁玺当时也上六年级,带着一拨班上的人跑过来,一脚就把同级的男生踹翻在地上,喊他们三年级的先跑。

    一伙的小男孩儿都跑光了,小行骋就是不跑,转身去捡砖头,正准备招呼上去,宁玺带的人已经把对方全部放倒了。

    行骋妈妈拿着跌打损伤的膏药,带着小行骋登门道谢,宁玺妈妈阴着脸接过来,把门儿关得震天响。

    长到这么大,行骋都没想通,怎么宁玺妈妈这种蛮横性格,能生出宁玺这么个温和冷淡性子的小孩儿,想了好久,觉得估计是随宁叔叔。

    行骋妈妈属于泼辣的,但心善人美,行骋一副好皮相,也随了他妈妈,高鼻薄唇的,眉眼深邃,越长大倒是越有男人气概。

    这会儿巷道里没什么人,两栋居民楼中间隔着的地方,只有巷口一盏小小的路灯,和偶尔路过的行人。

    行骋挑了根废弃的扫帚杆子握在手里,身上背的篮球袋没有放下,半边脸都隐在黑暗里。

    光身高他就比今儿来的人高半个头,气势更不用说了,行骋上场子唬人的那一套全拿出来,眉骨一压,瞬间身高二米二八。

    面前五个人,有三个还叼着烟,行骋一闻那味儿就想起宁玺。

    这一下给他刺激的,背挺得更直了。

    有个扣着棒球帽的像是领头来点火的,张嘴就问:“行骋?”

    “不废话。”

    行骋懒得跟他屁话,说完了把手里杆子在空中比划一下。

    阴沉着脸,行骋继续说:“去球场一对一,一打九,斗牛solo,或者在这儿单挑、一起上,都行。”

    杆头杵到脚边的板砖地上画了个圈儿,行骋神情狠戾,放了话出来:“今儿只要我没趴下,以后都别他妈跟着宁玺,不然我找人来,就不是你们办我一个这么轻松。”

    五打一的肉搏,行骋手里拿了根杆子变成了械斗,抄起一根挥过去,专门指着人手臂打。

    耳边风声阵阵,巷子里充斥着忽高忽低的叫喊声,招呼过来的是拳头还是腿脚,行骋看不清楚,只觉得疼。

    比他更疼的就是那五个人,一起冲上来摁行骋摁不住,反而被行骋几腿踹出去掀得人仰马翻,一杆子下来打到手腕子上,半天使不出丝毫力气。

    行骋背上被砸得猛地一痛,回头一脚踹上去,补了一棍!

    旁边颤巍巍站起身来的一个男孩儿吐了句脏,吼道:“宁心呢?”

    有个站得远不敢冲上来的跳着脚骂:“心个屁,那男的叫宁玺,人呢,滚出来啊!”

    这声儿对于行骋听着来说太聒噪,低声骂了句自己都听不清的话,冲上去补一脚,发狠得眼里都要滴出血来。

    带棒球帽那小子抡拳头来砸行骋,被握住了手臂,小腹挨了一脚,踉跄着倒退好几步,瞪着眼吼:“叫宁玺滚下来,今儿个就是来收拾他的,你算个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他手里一根杆子拿着都打断了,掰开成两半儿,一手一根,喉咙被不知道谁的手刀给打得生痛,一口带血的唾沫咽下去,刮得难受。

    行骋的嗓子都嘶哑着:“我他妈是他男人,你算个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他没去看小棒球帽惊讶的神情,反手往冲到跟前的人身上又闷一棍,力道极大!

    篮球袋在脚下踩脏了,拎着连带着里边儿装的篮球往人身上一砸,墙边的砖磕得行骋侧脸都抹了泥渣。

    巷口的路灯倒映出几个匆匆而过的人影,又过了两三分钟,行骋停了手中打得又断了半截儿的扫帚杆子。

    面前趴着三个人起不来,行骋呼吸粗喘着,跪在巷道中央,半边儿脸都是血,手上磕出了伤口,血珠子成串儿地往下滑,汇入脚边的一堆小石砾中。

    跑了两个,估计过不了多久要来人,行骋不敢耽搁,慢慢儿扶着墙站起来,把手里的杆子一下扔到地上。

    行骋粗着嗓子低吼:“还来吗?!你们还他妈敢跟着宁玺吗?!”

    现在就觉得浑身都疼,吸一口气儿,喉咙都是嘶哑的。

    趴地上的一个眯着眼揉脖子,声儿都带了哭腔:“我草……不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行骋冷笑一声,攥着球袋绳子,掌心的血都没擦干净。

    “宁玺是我们校队以前的老大,你们胆儿大,再敢来,老子叫上校队的人来削你们!”

    行骋说完,闭着眼,把眼睛旁边黏糊着的汗水抹了,去看了一眼巷口的路灯。

    喘了口气,行骋拎着球袋小跑出巷子,蹲在墙角根儿歇了一下,站起身来,把外套脱下来翻了个面,有血的那一面给穿到了里面。

    他跑到路边儿的车旁,在后视镜照了一下侧脸,果然看到了嘴角的红肿,嘴一咧,撕得疼。

    行骋从篮球袋里边儿摸出手机,看了一下屏幕还没裂开,松了口气,掏出来就给任眉把电话拨过去。

    行骋咳嗽一声,张口的音儿低得吓人:“任眉,买点酒精纱布过来。”

    任眉在那边正跟人打牌呢,一个王炸出来,正要高呼,接了行骋电话给吓得不轻:“我靠!老大,你怎么回事儿啊?”

    行骋疼得要死了,站在小区门口不敢进去,宁玺窗口的灯还亮着,等下要是瞅着自己怎么办?

    他又看了一眼,窗帘拉着的,还算放心,低着头往小区里走:“别他妈废话,快点儿,再晚了我死这儿了!”

    任眉那边儿的牌局一听是行骋出了事,半大的小伙子个个都坐不住了,拿着电话吼,哪个傻逼啊我靠!

    任眉能说吗,再多说一句这他妈事儿要闹大了就绝了,得先去看看行骋什么情况。

    好几个男生迅速跑去诊所买了纱布酒精和一堆跌打膏药的,打了三个出租车,就往行骋家赶。

    行骋正躺在床上,衣服撩起来了一半儿,就听到敲门的声音了,看到任眉后边儿跟着七八个,怒道:“谁他妈让你带那么多人来的?”

    任眉脖子一缩:“我靠,这不是你出事儿了吗,我们都快吓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行骋一叹气,觉得这事儿也怪他自己,开了门让人都进来,把家门关了,看了下时间,估摸着这时候宁玺应该已经睡下了。

    他指挥着任眉去厨房倒了可乐,端了好几杯出来,简单招待了一下,把今晚的事儿说了,嘴上还咬着纱布,一边扯一边命令:“谁都别去找事儿啊,如果他们还来跟着,那此事儿再议。”

    几个当兄弟的只得点点头,闷着可乐往喉咙里灌,行骋把纱布上好了,酒精淋着手臂一浇,举了杯可乐跟他们碰杯:“干了。”

    任眉看他这样子也来气,只得跟着碰上去:“干呗!”

    一群人半夜走了之后,行骋用热水抹了个澡睡下了,一看时间,这都凌晨三四点了。

    一夜无梦,睡到日上三竿,行骋摸着床沿起来洗漱,实在没力气起来去找宁玺吃早饭,脸上还挂着彩,没办法,就这么躺了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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