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河落了吗-《银河坠落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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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说起来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,”卢雅犹豫,“你看我这个记性,怎么就给忘了。”

    “江…肆。”

    望着照片下的署名,宋晚栀轻声念。

    “哦,对的,是这个名。”卢雅松了口气,又笑起来,“你找过他了吗?他和你平辈,比你大些,见面记得喊哥哥……”

    “找过了。您别担心。”

    树下的少女眉眼温软地说着谎,转身。乌黑纤细的长发被潮湿的夏天的风掀起来,轻拂过照片里少年桀骜恣肆的眉眼。

    雪白的长裙略微滞涩,慢慢走远。

    比大人们知道的都久。

    她已经认识过他很多年……虽然只是单方面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宋晚栀是这届s大自动化系一班的学生,宿舍也分在女寝2号楼的第一个学生寝室,104间。

    明天才是正式报到日,寝室里4个床位空着3个。宋晚栀提前到校一个多月,早就习惯了寝室里寂静无人。

    文件袋打开,倒出来是一只信封,褐色的牛皮纸质地,里面薄薄一沓。

    信封上没留下任何笔触或痕迹。

    宋晚栀没拆,她知道是什么。把它放进包里后,她习惯性地拿起桌上的小台历,在今天那个数字上轻轻画了个圈。

    再有两个月,她就要满18周岁了。

    法定抚养费也领到那一天。

    宋晚栀放下日历,轻呼出口气,换上浅杏色上衣和牛仔长裤重新出门。走之前她没忘从包里拿出眼镜盒,把那副有点木讷的黑框眼镜取出来,戴上。

    黑框眼镜,她的防“扰”必备——高中三年能心无旁骛地学习,基本全靠它的。

    今天是便利店兼职的最后一天。

    宋晚栀把信封里的钱存进atm机后,提前十五分钟到了校外。还在假期,学生都没返校,这家藏在大学区街角的小便利店里也没什么客人。

    “小宋来啦?”店长跟她打过招呼,交待几句结工资的事后,把工作围裙递给她,“今天不用你收银,就把促销台上的旧货品下下来,把新货品摆上,然后你就下班吧。明天开学吧?别耽误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,谢谢店长。”

    促销台是店里一个低矮的圆柱形小展台,靠在墙角,促销的货品会在展台上摆成造型别致的一圈,供客人挑选。

    宋晚栀挺喜欢这项工作的,像堆积木一样。

    耐心地“堆”完前面的造型,宋晚栀搬着店里的小凳子,绕去展台后面的墙角。

    她左脚踝处有条旧疤,不能久站,好在展台很矮,坐着小凳子也不耽误。宋晚栀扶着膝盖,趴在堆得高高的促销货品后面,一只又一只地摞起稀奇古怪的造型。

    天色渐晚。

    摆完最后一件,宋晚栀微坐直身,仰在墙角前安静欣赏自己的“作品”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脚步声在促销台外走近。

    最早过来的是个怨气满满的大嗓门:“今天竟然输给外联部那帮孙子,耻辱啊!真的,要不是我护膝护腕忘家里了,他们想赢我宣传部?门都没有好吗!”

    “行了,你最牛逼。”有人漫不经心地笑了。

    那副嗓音仿佛天生缠着低哑戏谑,对谁都是一样地撩拨。

    促销台后。

    听见那个声音的宋晚栀却蓦地滞住,身影僵在墙角阴翳里。

    外面两人不察,仍朝这边过来。

    走在前面的元浩听得大喜过望:“真的假的?连你都这么说,看来我今年球技大涨啊。那你快帮我选个最帅的护膝颜色,回去就虐死那群孙子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走到货架前,一道清挺身影停下。

    只隔着几十公分的距离,谁也没看到藏在货品后雕塑似的女孩。

    宋晚栀屏息,无声地望。

    那人撑着长腿站得很近,目光沿着货架,由外向里懒懒扫来,随口道:“黑的吧。”

    “啊?为什么?”

    低哑嗓音俯低,遣出一声冷淡又骚气的笑:“耐操。”

    字音落时,江肆修长的指节停顿在货架尽头的护膝盒前。

    一两秒后。

    他微侧过脸,对上墙角里一双浅茶色的湿漉惊慌的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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