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五月初五, 燕帝寿辰,大赦天下,晚间于景春园设宴, 与众臣同乐,是为千秋节。 因这特殊的日子,整座邺京城沿街百里的商铺张灯结彩, 门窗皆以朱笔描“福”、“寿”等字样, 盛大程度堪比上元佳节, 靖王府也免不了受其影响, 变得忙碌几分。 萧明之叫人找来一方锦盒, 把备好的砚台装了进去。 满府上下清闲的人只剩谢澜一个,他撑着脸坐在桌边, 像只无聊犯困的猫, “陛下寿辰, 你就打算送这个?” 虽说是珍贵的端砚, 但燕帝不好题诗作画,用它拍马屁可谓是拍到了马蹄子上。 萧明之神色淡淡,并没有改动的打算, “靖王府一贫如洗, 找不出更好的东西了。” 谢澜筹备的寿礼更寒酸些, 他身份地位尴尬, 燕帝老来疑心病又重,礼物名贵, 恐被怀疑勾结他人敛取钱财,一毛不拔又会被指责藐视天威,不如送些不值钱的。 萧明之拿起福经瞧了一眼,不多时又放了回去, “你前些天去泉山寺,就为了求这个?” 谢澜颔首,对视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点笑意,两人准备的东西半斤八两,谁也别笑话谁。 进宫面圣需沐浴更衣,不得延误时辰,谢澜按记忆对整张脸稍作修饰,气质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眼眸虽仍具辨识度,但不会让人心怀警惕。 一身月白衣衫,衬得他愈发软弱可欺,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扮猪吃老虎。 谢澜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,刚一坐定就被拉着靠了过去。 萧明之早就对易容术好奇不已,指尖沿着眉眼轮廓细细摩挲,末了总结道,“小狼崽子。” 同样的话他不久前也说过,不过那时是防备,现在却是喜爱。 宫门口站着两名小太监,负责登记百官进献的寿礼,身后的禁军列旗披甲,乃大燕最高仪仗。 景春园衔山抱水,栽种的奇花怪石无一处不精,楼台高起如云中仙殿,宾客来时先闻袅袅琴音,后见满园灯火,明亮璀璨,可与日月争辉。 席间座位一分为二,又以珠帘为界,前为内室,左边坐着盛装出席的后宫嫔妃,衣香鬓影,人比花娇;右边以身穿明黄衣袍的太子为首,依序坐着成年立府的诸皇子,一袭雪青华服的燕九瑜赫然在列,位序甚至仅次于太子,排在了众多不受宠皇子的前面。 后半边才是群臣所在,左文右武,已经稀稀落落坐了不少人,他二人来得不早不晚,按规矩谢澜应有单独的席位,只是和末等官员混坐在一起,意在羞辱,时刻提醒他认清身份,安分守己。 最上首个位置都是空的,燕帝还没来。 萧明之心里难受得紧,担心谢澜被不长眼的家伙欺负,不着痕迹地叮嘱,“你只管跟着我,旁人说什么都不必理会。” 前世便是如此,尽管那时候他还没喜欢上谢澜,却已将他护在羽翼下,不让旁人欺辱分毫。 苏成鹤丧子后便有些疯癫,成日里不修边幅,言语尖酸刻薄,和从前判若两人。 圣上垂怜,不与他计较,昔日同僚却是受不了的,寿宴上宁可向后挪动位置,也不愿靠近那块是非之地。而苏成鹤歪在椅背上自饮自酌,浑不在意。 他的心里压着一团火,只需一个引子,就能将自己连同所恨之人烧个干净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