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易容如此敷衍,还能不能给对手一些起码的尊重了。 三人并排而行,引来不少围观。 狱卒见贵客到访,连忙搬来几把椅子,燕瑾年坐于主位,负责问话的却是谢澜, “按供纸所述,你是奉宁王之命在打斗中假死,扮做山匪搅乱秩序的?” 齐副将低着头,看上去羞愧难当,“……是。” 谢澜又问,“凡事各有其目的,你们又是为了什么?” 齐副将忍不住抬头,见问话之人蒙着眼,应是个目不能视的瞎子,与他对视却有种被看透的感觉,慌忙错开视线,“主子吩咐,我们只能照做,哪有什么理由。” 谢澜笑了笑,那双妖异的碧色眼眸被遮住后,配上白衣竟有出尘之感,叫人不敢直视,“听起来像是个忠心的……” 他虽笑着,齐副将却愈发紧张。衙门审案的事他也听说了,百姓你一言他一语,将那日情形描绘的神乎其神,燕瑾年在他们口中几乎被传成了神仙般的人物。 如今看来,眼前这三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。 谢澜坐姿端方雅正,指尖于膝面轻点的模样也十分赏心悦目,“据我所知,宁王极其厌恶背叛,两姓家臣,大多没有好下场,就算我们放过了你,宁王也会派人把你捉回去,折磨至死,就连父母妻儿的命也保不住。 有这么个凶残的主子,你竟半点不怕吗?” 齐副将喉结不甚明显的滚了一下。 谢澜:“这只是第一个矛盾点。其二,你们扮做山匪,无非是想把水搅浑,时不时添点乱子。可不久前派来的钦差大臣与贤国公有旧,自己人阻挠自己人,岂非多此一举?” 齐副将面色微变,直直瞪视着他,不远处那白衣公子在他眼中已化成窥探人心的魔物,令人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警惕。 谢澜长腿交叠,向后倒进椅背,“还不肯说实话吗?” 谢澜叹息一声,语气怜悯,像在叹一块顽固的石头,“想必其他人也知道部分内情吧?” 他侧身朝燕瑾年拱拱手道,“殿下,我建议将这群山匪分开拷问,最先说出内情的人方能活命。” 至于那些执意保密的,就带着他们的秘密找阎王说吧。 后者心知到了他的戏份,沉吟着点头,活像个不会独立思考的草包,“此计甚妙,就按你说的做吧,来人……” “慢着!”齐副将一张脸青红交加,咬牙道,“敢问阁下尊姓大名?既已猜出实情,何必戏耍我!” 当然是为了教学。 硬要比的话,大概跟学霸教授学渣解题思路差不多。谢澜用几个问题,一层层剥开了齐副将穿在身上的伪装,有理有据,无从辩驳。 来前骤雨将歇,此时又下了起来,反反复复没个定数。燕瑾年皱着眉离开地牢,走出一段路去才叹了口气,“太子果然掺了一脚。” 他们把江都水患当做权力倾轧的砝码,而死去的百姓,不过是两党争斗中微不足道的牺牲品罢了。 燕瑾年见他二人似有话要说,识趣的没跟进同一个房间,摆摆手回屋了。 谢澜拉住险些走过头的男人,关上房门问,“将军在想什么,连路都顾不得看。” 萧明之抬手替他解下蒙眼用的丝带,那双如宝石般剔透的眼睛里清晰映着他的影子。 每次看到谢澜审案的样子他都忍不住想,前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,对方是否也和今天一样,能言巧辩,以自身为筹码同时在几个势力间周旋。 听上去很厉害,可日日殚精竭虑,睡不成一个安稳觉,这样的日子,真的是他想要的吗…… 好在这辈子谢澜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。 他们绝不会重蹈覆辙。 谢澜从他眼中读到了某种复杂的情绪,突然倾身靠近,在那道细细的浅色疤痕处落下一吻。 伤疤遮住了眼角那颗标志性的朱砂痣,但遮不住同一个灵魂表露出的性格与习惯,他也早就不依靠这种表征找人了,“将军会不会觉得……澜方才的提议太过阴毒?” 萧明之摇头,“不,是他们罪有应得。” 那些人假扮山匪一次次争抢救命粮时,压根不在意此举将堵死部分百姓最后一条生路。 “况且……”,他抱紧谢澜,脸颊抵着他肩膀轻轻蹭了一下,低声说,“我知道,你只是在诈他们。” 有些事他不说,萧明之却清楚——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,他是不会对那群人动刑的。 因为不屑,也因为不喜。 两人不知何时倒在榻上,谢澜勾了勾唇,偏头去亲他的脸颊,是一种很温柔很珍惜的亲法,并重点照顾了某处不甚完美的地方。 萧明之本能想躲,却被捧住了脸,于是只能软了身体,任人施为。 和喜欢的人亲密是一件很舒服的事,萧明之得了趣,攥着他的袖摆不愿放行,“上哪儿去?” 感受到牵扯的力道,谢澜又顺势坐了回去,“明早就要走了,我去检查一下东西收拾好了没。” 大抵流失的脸皮都到了恶人格身上,主人格面皮薄,更容易害羞一些。 第(2/3)页